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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二章:觐见“天子”

第十二章:觐见“天子”

绛帻鸡人报晓筹,尚衣方进翠云裘。

九天阊阖开宫殿,万国衣冠拜冕旒。

日色才临仙掌动,香烟欲傍衮龙浮。

朝罢须裁五色诏,佩声归到凤池头。

东方之国度,大乾天朝之国都。

赫尔莫普利斯大陆,最为繁荣之都市,亦是世间,最为强大之国都。

名为长安,长治久安之地。

长安城之郊外,一处山冈之上,德斯雷特侯,凭空出现于此。

站立于此,放眼望去,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长安城,一望无际的宏伟长安城,亭台楼阁布局巧妙,错落有致地分布于长安各处。

“哇浪!世界之都,果真名不虚传!”

百闻不如一见,不禁感慨万分。若将其置于西方,想必任谁也未曾见过,如此庞大且繁华的都市吧,巴扎克格帝国之首都,与之相比,也不过如此。

长安城之中心,一座气势磅礴的宫殿,正屹立于这片大地之上,如若立足于这片天空之上,俯向下边,首先映入眼帘,想必就是这座巧夺天工的宫殿。

此宫名为太一宫,始建于太元前八年,即东西方天帝共治时期。

东方天帝,名为太一,此宫因而得名为太一,借此向世人宣告:

“天帝方世间之主。”

太一宫之成,看似十余载,方才成,实则两载,便可竣工验收,速度之快,若处于今时,亦无人能及。

太一宫,堪称独一无二之处,莫过于此宫最为中心之殿:

“始元殿。”

此殿房檐,格外引人注目,仿佛一枝红杏出墙来,远远地探出去,雄伟壮阔的印象,因此而来,此外,令世人皆知天之威权的印象,亦是如此。

塔普勒斯协会之旅者,世界各国前来之使者,无一例外皆于始元殿,觐见天子。

位于太一宫之中心的始元殿,乃是历代大乾天子迎接宾客、治理朝政、登基继位等,举办活动或者大典,必不可少之地。

从长安街一眼望去,便能看到这气势磅礴的始元殿。

德斯雷特侯缓缓走下山冈,看着前方的石路,内心充满着期待,跟随着石路的方向,朝着长安城进发。

路途之中,有着数不清的马车呼啸而过。德斯雷特侯渐感疲惫,随缘地在路边招了招手,却未曾料想到,有好心人竟会帮助这位年过花甲的老人。

停在德斯雷特侯面前的,是一辆朴实无华的马车。马车之中,一名戴乌纱翼善冠,身穿蓝色龙袍,前胸,后背,左右肩各有一黄金丝盘龙,为四爪的年轻男子。平庸至极的马车,与身处马车内,身穿蓝色金丝四爪龙袍的年轻男子显得格格不入,这名年轻男子对着窗外的德斯雷特侯挥手示意。

“这位老先生,请问你要去哪啊?”

德斯雷特侯突然间不知所措,这名男子见状连忙说道:

“老先生是想前往京师长安吧,若老先生无力走动的话,我可以送你前去。”

这名男子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,德斯雷特侯感到一丝温暖。

虽然身处异乡漂泊,可德斯雷特侯仍心心念念着他的故国,即使故国已经摇摇欲坠…

德斯雷特侯拱手礼拜,答道:

“承蒙这位年轻人的厚爱,那么老朽恭敬不如从命了!”

这名男子伸手扶着德斯雷特侯,在德斯雷特侯上来后便示意其就座。

“请问老先生,您也是前来长安觐见天子吗?”

这名男子十分好奇德斯雷特侯的身份,德斯雷特侯也是毫不见外的如实回答。

“什么?朗布莱格阁下竟是从位于世界西北的,巴扎克格帝国前来?”

这名男子不敢相信,他未曾想过远在西方的国家,竟会派出使者,不惜千里迢迢的来到这“天朝上国”。

“千真万确,对了,年轻人,敢问你是?”

德斯雷特侯同样好奇着对方的身份,这名男子也毫不顾忌地说道:

“我乃大乾天朝的朝贡国:吐谷浑国国王,慕容岿。”

慕容岿拱手以示敬意,德斯雷特侯见状连忙拱手回意。

“岿殿下,老朽有一事想问,关于大乾天朝的天子以及…”

德斯雷特侯一脸凝重地说。

“朗布莱格阁下,且听我细细道来。当今天子名为元徵,世人称之为承武皇帝。如今天子体弱,近些年来,外戚专权、朝堂昏乱,虽心怀大志可无力应对…”

慕容岿的话说至一半,便被马车夫所打断。

“王爷,光华门到了,前方需殿下自行前往了。”

慕容岿与德斯雷特侯将头往窗外一探,一座堪比宫殿一般,金碧辉煌的城门经收眼底。时间摧残出他的沧桑,但他依旧雄踞一方,如同一位怒目金刚。它不知经历过多少凄凉与磨难,亦或是多少风花雪月的繁华,亦或是人走茶凉的悲伤。青苔和裂纹是时间逝去的痕迹,城门与城墙阻拦着敌人…

直至…

慕容岿听后,示意德斯雷特侯先行下车,自己则是收拾好行李后方才离开。

他俩看见城门外的一群严阵以待的士兵,德斯雷特侯却不知是何原因,慕容岿似乎明白了什么。

“朗布莱格阁下,明日便是元旦之日,京师长安难免会有重兵把守,待会务必会搜阁下的衣冠,还请见谅。”

慕容岿面带笑意,德斯雷特侯亦是如此。

二人缓缓走向城门前的士兵面前,慕容岿拿出象征身份的铜造虎头牌。虎头牌的中心位置写着大大的御赐二字,底下则是写着吐谷浑国王。这群士兵见此无不礼拜,二话不说便放慕容岿进入城内。

而到了德斯雷特侯,事情就变得不太顺利。

“这位老者,请问这封丝绸做成的东西究竟为何物?”

“这里面,该不会暗藏匕首吧。”

发言的,是长安城的禁军统领:长孙祰。

德斯雷特侯有些惊慌失措,毕竟布兰特曾交代过,未见天子,不得窥视。

已在城内的慕容岿见此情形,立马冲向前解围。

“这位大人,他是我的朋友,我愿意为他做担保,还请大人多多包涵。”

慕容岿略微尴尬,长孙祰碍于慕容岿的身份,也不敢在多说些什么。

“既然王爷都这么说了,那么在下必然不敢不相信。”

事后,长孙祰朝着二人拱手礼拜,看着他们走进那人山人海之中…

“感谢王爷的帮助,老朽感激不尽!”

德斯雷特侯在先前,似乎感受到了这里,对于王的称呼与帝国与众不同。于是,便有了从先前的殿下改称王爷这么一说。

“朗布莱格阁下,太客气了。”

慕容岿笑嘻嘻地看着德斯雷特侯,大街上人山人海,二人不一会儿便被身后的仪仗队所吸引。

“看,是仪仗队,还是诸侯王这一级别的。”

德斯雷特侯对于慕容岿所说一脸茫然,慕容岿哈哈大笑,见此补充了几句。

“朗布莱格阁下啊,这是中华的礼制,自东方天帝始,延续至今已有六百余载。我等异族之人,皆向往之。”

德斯雷特侯听后恍然大悟,不禁感叹道:

“中华文化,博大精深,是老朽的故国所不能比的。”

慕容岿暗自偷笑,瞟了一眼越来越近的仪仗队,顿时大惊失色。

仪仗队的旗上,赫然写着“安西王”三个大字。

“安西王…元頌”

话未说完,慕容岿一路小跑至仪仗队前面,拱手礼拜马车内的诸侯王。

德斯雷特侯见状连忙效仿慕容岿,上前礼拜。

“吐谷浑王慕容岿拜见安西王!”

这时,从车内传来一声浑厚的声音。

“吐谷浑王不必行此大礼,本王有要事要见陛下,还请见谅。”

只不过片刻之间,安西王的仪仗队便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。

“觐见天子用得着这么大阵仗嘛。”

慕容岿略有不满,随后示意德斯雷特侯继续前进。

“朗布莱格阁下,今日已晚,想必阁下还尚未了解过京师的旅店吧。”

德斯雷特侯应声回答后,慕容岿便顺水推舟道:

“那么,阁下是否能够同意,与我一同前往我的府邸居住呢?”

德斯雷特侯百般推辞,可还是无法拒绝热情的慕容岿。

为方便大乾天朝的本国诸侯,以及朝贡国的国王前来长安觐见天子,天子特地下令为每一位诸侯及朝贡国的国王安排府邸,尽显大国之风范。

德斯雷特侯在慕容岿的热情款待下,风平浪静的度过了一晚…

第二日。

太元六百零九年。

太阳缓缓从地平线上缓缓升起,伴随着响彻天际的钟声,长安城的家家户户倾巢出动,秩序井然的站在大街上,朝着太一宫的方向叩头礼拜,齐声高呼万岁。

元旦开始了。

“四气新元旦,万寿初今朝。”

随着太一宫的南门,朱雀门的缓缓打开,身穿华服的王公大臣和外国使者,一齐走向前去。

其中。就包括了慕容岿和德斯雷特侯。

二人步调一致地跨过石桥,走过始元门,一座气势磅礴的宫殿深深地印在了二人的脑海里,包括在场的所有异国人士。

“这是…”

外乡人皆被这举世无双的宫殿所震撼到,以至于沉默不语。天朝的王公大臣们则不以为然,头也不回的走上殿去。

二人见状连忙小跑过去,回归到了队伍之中。

在大内总管的带领下,所有外乡人乃至王公大臣一一站到殿前的台阶上,这支队伍一直排在了台阶下,声势浩大,无所不及也。

不一会儿,天子驾到,他那赤红与明黄色混搭的长袍上绣着沧海龙腾的图案,这些龙腾环绕着整身冕服,九条金龙恰到好处,象征着天子至在统御九洲大地。袍角那汹涌的金色波涛下,衣袖被风带着高高飘起。腰间佩戴着九龙镀金玉带,每一节加起来刚好为十二。黑色的头发上,戴着镶碧鎏金冕冠。这冕冠,其顶端有一块长形冕板,叫“延”。延通常是前圆后方,用以象征天圆地方。延的前后檐,垂有若干串珠玉,以彩线穿组,名曰:“冕旒”。

天子面不改色的走向宫殿前那雕刻着九龙的龙墀,稳如泰山般,走过这崎岖坎坷的九龙道。

大内总管见天子上台后,高呼:

“跪~”

一瞬间,除天子之外的所有人皆叩首礼拜,天子则是不紧不慢地走向殿内,坐在他那高高在上、雕满金龙的皇座之上,身后金光闪闪的屏风与赤红的皇座形成鲜明对比。

天子正襟危坐地看着殿外的一切,示意大内总管让他们觐见。

大内总管高呼:

“进殿~”

也是一瞬之间,殿外的所有人迅速起身,犹如鹅行鸭步般,走进殿内。

在各自站好后,大内总管再次高呼道:

“跪~”

众人皆叩首礼拜,大内总管再次高呼:

“山呼~”

“万岁万岁万万岁!”

叩首礼拜反反复复三次,方才让众人就座。

随后,大内总管宣读诏书,命所有前来朝贡之国国君以及外国使者,上前觐见。

南越国国王、高丽国国王、吐谷浑国国王,哈儿米国国王等众多大乾天朝周边国家的君主,纷纷上前朝贡,以示敬意。

其余外国使者也不堪示弱,皆拿出本国最好的宝物献给天子。

可德斯雷特侯并未携带任何贡品献给天子,只得在座位上暗自神伤,看了看此时坐在皇座之上的天子,想起布兰特交代的事,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。

慕容岿回来后,示意德斯雷特侯前去觐见,但德斯雷特侯此刻拿不出任何价值连城的宝物,前去觐见天子了。

“王爷,老朽…未曾携带任何宝物,故此,难以觐见天子。”

德斯雷特侯愁容满面,慕容岿见状连忙安慰德斯雷特侯。

“朗布莱格阁下,放心大胆地去吧。你看,那些外国使者有多少都是没有带宝物的啊。”

慕容岿的这句话,让德斯雷特侯眼前一亮,随后便拄着法杖去觐见天子了。

天子见这位年过八旬的异国老者,好奇的问道:

“这位老者速速报上姓名。”

德斯雷特侯鞠躬致敬,回答道:

“老朽乃巴扎克格帝国的德斯雷特侯,朗布莱格·克洛泽斯顿。”

话音刚落。德斯雷特侯立马从袖口中取出国书,将国书递给了身处皇座之下的大内总管。大内总管缓缓走上前,将国书递给了天子。

天子看后率先问道:

“老者,此乃?”

德斯雷特侯迅速回答道:

“此乃我巴扎克格帝国的国书,还请天子皇帝陛下过目!”

说罢,德斯雷特侯拱手礼拜,天将这封国书递回给大内总管,大内总管展开这封国书,细细琢磨着书中的内容,看完后大声宣读着书中的内容。

“致大乾天朝天子皇帝陛下,我国饱受战乱之苦,内有诸侯拥兵自立,外有敌国屡次侵犯。我国已危在旦夕。听闻天子皇帝陛下治下的天朝繁荣昌盛,故此,恳请天子皇帝陛下能够派兵支援我国,我国愿为天子皇帝陛下朝贡。”

“巴扎克格帝国皇帝,布兰特尼基弗里亚。”

随后,大内总管将国书递回给德斯雷特侯。

天子率先发问:

“朗布莱格,书中内容,朕已知晓。对此,朕有些事想要问你。”

德斯雷特侯听后,拱手礼拜示意。

天子见此继续问道:

“贵国饱受战乱之苦,为此,朕深表同情。但贵国要让朕派兵支援,以主动朝贡为由,恐怕不妥吧。”

德斯雷特侯被问的不知所措,只得如实回答。

“天子皇帝陛下,我国已饱经风霜,拿不出来任何价值连城的宝物,献给陛下了!”

天子微微一笑,尽显轻藐和鄙视。

“可是,朕的江山如今也饱受灾祸之苦啊。北境蛮夷不朝,屡次三番地冒犯边境,朕…”

话说至一半,天子突然口吐鲜血。昏阙在皇座之上。

底下的王公大臣见状连忙一拥而上守在天子身边,以防不测。

大内总管见此迅速跑到怡宁宫,向皇后汇报情况,皇后得知后急忙跑上殿内,看着奄奄一息的天子不禁落泪。

“陛下!!!”

“快速速传太医!”

顿时宴会之上乱成一团,皆怕天子驾崩恐自身受到牵连。

皇后擦了擦眼角的泪水,看了看已经苏醒的天子。心中隐藏已久的野心,似乎也已经释放出来。随后站在皇座之下,对着众人大声高呼:

“陛下并无大碍,还请诸位放心!”

众人听闻后顿时放下心来,纷纷坐回原位。只留下,德斯雷特侯一人。

皇后见此疑惑不解地问道:

“这位老者,为何仍站于此?”

天子听后,示意皇后前来,与皇后说了一堆悄悄话后,用尽全力抬起他的左手,指了指德斯雷特侯手中的国书。

皇后明白了天子的意思,示意德斯雷特侯上前觐见。

“朗布莱格,上前听诏!”

皇后的威仪在众人眼前呈现的淋漓尽致,众人皆在座位之上拱手礼拜以示敬意,德斯雷特侯则上前叩头礼拜。

“贵国内忧外患,朕已知晓。故此,朕命安西王元頌率四十万铁骑驰援贵国,愿与贵国永世交好!”

天子对皇后的话语感到无比震惊,但此时的天子已经说不出话来,只得一直瞪着。皇后咽了咽口水,继续说道:

“但是,朕对贵国的支援,可是有代价的。代价就是:纳华礼、改乾制,开关口、纳贡且…”

“称臣!”

皇后的话语让德斯雷特侯一时间竟无言以对,天子震惊的看着皇后,已猜想到自己接下来的命运,究竟是何模样。

后宫干政,大权旁落,天子之威荡然无存。

德斯雷特侯也感受到了,大乾天朝的命运,恐怕会和帝国一样。

大厦将倾。

在激烈的思想斗争后,德斯雷特侯想起了布兰特曾说过的一句话,便下定决心答应了皇后的要求。

皇后对此表示满意,奸笑道:

“如此甚好!”

皇后之心,世人皆知。

宴会之后,皇后如众人所想的如出一辙。开始垂帘听政。

慕容岿带着德斯雷特侯离开了长安城,来到了最初相见的那个路上。

在此处,德斯雷特侯拱手告别了慕容岿,传送回了帝国首都希克索塔纳。

“虽短短两日,但发生的事情意义重大,帝国有救。”

德斯雷特侯,跪在布兰特的面前,说着发生的大事。

大乾天朝的天子沦为傀儡,外戚夺得大权。世界东方的那颗闪耀的星星,如今也已黯淡无光。未来,大乾天朝命运又将何去何从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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